長夏。永恆的溫暖

今天是我頭一天補習，為了考研究所而補習。

補習結束，時間指著10:10，我橫越馬路，朝著歸途前進，就在我的
腳踏上人行道10秒後，我前面那位身著高中制服的學生，被一群由左
側追來的青少年瘋狂追打，一聲聲的「幹」此起彼落，分辨不出是出
自青少年群中的哪一個人喊的，那個學生為了逃避被追打，一路在車
陣中穿梭，冷漠的台北人，冷眼看著這一切，包括正在指揮交通的警
察。

這是個什麼樣的年代？！晚間10點多，車水馬龍到需要交通警察指揮
的大馬路上，一個慘綠少年，被一群小流氓追打。逃竄的一個人，追
打的一群人，冷漠的群眾，無作為的一名警察，這個，是2005年6月
29日晚間的台北街頭，首善之都。

我無意討論這個拚政治的社會，畢竟那不是我的專長，雖然身為一個
公民，我有資格談論這件事，但我要談的，是教育。

忘了哪個名嘴說過，「教育是這個社會最後的堡壘。」，一但失去這
個堡壘，我們也等同於失去這個社會。而所有的教育裡，除了家庭教
育，學校教育占多數人很長的時間，所以我們多麼努力，希望能在教
育現場中展現所能，扮演這個「有點錢、有點閒、又能做點事」的角
色，可是一瞬間，我們都不當老師了。

我們都不當老師了。為什麼？因為市場愈來愈小，因為少子化而沒有
學生，好多的因為，重要的，是因為自己。害怕自己30歲仍在徵討大
江南北、害怕自己23歲還在當伸手牌......好多的害怕，所以，我們決
定離開這個看似沒有希望的場域。

於是，教育現場接手的，是讀過40學分就來教書的學分班老師、修過
不到80學分就來當老師的學程老師、還有寫出來的教案，讓大三的我
有彷彿在看大一新生教案之感的師院生(無意批評，只是陳述我看到的
事實，也許是特例)，而老師口中是前5%才能進政大的我們，修完12
8學分，加上輔系或雙主修學分的我們，都不當老師了，不當老師了..
....然後，我們的教育在這些人接手後，仍然在原地踏步，仍然在以十
幾年前的方法教學生；我們的學生在長大後，仍然抱怨老師誤他一生、
仍然覺得老師輕鬆好當，不是一種專業，然後也許有一天當到行政院長
，繼續要多餘的老師當警察......

但我們的離開能怪我們嗎？

政大的校歌中明白指出，我們要當管理眾人之事的人，金陵的校訓是
厚生─我來了，是要叫羊得生命，並且得的更豐盛，但是要怎麼做呢
？在這年代，這個老師到處流浪的年代，這個青少年在晚間路上追打
的年代......

我多希望我今天沒有後顧之憂，無須煩惱柴米油鹽醬醋茶，那我就可
以專心發揮，認真考試，即便是考到天荒地老，我總有一天能當老師
，但可能嗎？只怕還沒有考到正職前，我會先被龐大的債務壓死，遑
論結婚生子之類的其他人生大事。一瞬間，終於了解《我的藍》裡，莫
靖遠所說的「無條件支持」是多麼的珍貴。

學長說：「我如果沒有考上，是中華民國教育界的損失。」聽起來很狂
妄，可是，他的確是班級經營做的很好的老師，但同時，這也是他第3
年(應該吧？)參加教師甄試.......

這是個什麼樣的年代？